『刺青』如果作为一部同志电影恐怕真的是乏善可陈,虽然亚洲似乎还较少影响较大的女同志电影,比起男导演镜下赤裸裸、甚至血淋淋的同志世界,女导演多多少少总会带点温文尔雅的触感,比起男新秀导演往往会有点强烈个人风格的定义,女导演往往会多重视剧情和情感上的细腻来取胜。而『刺青』这部戏的导演周美玲明显受日本文化影响甚大,这种女性触觉就更加明显了。而这样的中和处理对于同志题材来说就未免显得幼稚了。

其实换个角度,如果从少女的成长印记来看这部电影,其实我觉得还不算一部很差的电影。杨承琳的萝莉角色明显是上户彩在《Install》里面的视讯女郎的延续,而刺青则是借用岩井俊二的《燕尾蝶》里面对刺青的寓意。但比起《Install》里面上户彩跟神木隆之介的成长双打、《燕尾蝶》里面的燃烧青春,『刺青』里面的成长和青春都很牵强,但将萝莉和刺青族这两个本来代表柔刚两个极端的城市异类拉到一起,一方面像是《Nana》的城市邊緣人再加同志版的搞笑堆叠,另一方面又多少带出一幅都市新邊緣人聚合的图景。这样的配搭还是能够带给我一点怀旧满足感,因为曾经何时,电影在我眼中就是为邊緣人呼喊的艺术。
其实怎么定义邊緣人这个概念,恐怕真是众说纷纭,我个人的理解就是在某个方面游离于社会常态之外,带有一点受难者性质的群体。粗略来分,或者可以分为以下三类(非学术和专业分析,纯粹个人见解):
- 身份不被社会接纳或者处于弱势得不到同其他公民同样权益的一群,好像非法移民、外劳或者中国各大城市都会存在的农民工;
- 经济能力上面远低于正常的人群、或者要以非法手段谋生而不得不生活在自己的圈子中,最常见的就是扒手党,他们的边沿地位可以体现在游离于合法社会和非法的黑道社会之间的灰色地带,日本的homeless一族也可以归入这类;
- 另一种则是跟文化和科技相依托的边缘人,就是推崇某种文化或信仰、或依托科技、并采取跟主流社会较不妥协的生活态度的另类人群。早期的hippies、朋克一族、同志一族、《刺青》和《Install》里面的视讯女郎、日本、台湾、香港甚至新加坡的电话和网络招呼情人、靠盗取他人在网络游戏上的虚拟资金为生的人等等,应该都可归入这类。
虽然关于边沿人的电影以主流电影姿态出现也并非少数,特别是近期关于techno时代的边缘人的电影,例如『刺青』和《Install》,但真正尖锐和深入的作品恐怕多数都会以cult和独立制作为主要属性。近年较有影响的有是枝裕和的《誰知赤子心》和贾章柯的《小武》,而很多cult影人的作品往往都会演出边沿人的角色,好像淺野忠信 经常演出的杀手或者城市游民、松田龍平 的叛逆少年等等。
近年新加坡也有不少新导演用边沿人题材推出自己的debut作,好像Eric Khoo关于面摊小贩跟妓女之恋的《Mee Pok Man》、陈子谦(Royston Tan)关于边缘少年的《15》、Kelvin Tong的Eating Air (吃风)。虽然个人觉得这些接受英文教育的导演有点将角色过于边沿化,不过他们的大胆和作品的探索性还是值得欣赏。
现在只能蜻蜓点水,迟些做好功课一定再深入一点介绍,因为是我长期关注的题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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